文/VR陀螺 来福

2021年互联网弄潮儿多多少少都在弹幕里看过“上帝视角”四个字，一般用来嘲讽对电视剧主角过于苛刻的其他弹幕。“上帝视角”四个字之所以嘲讽，也是因为大家认为这种视角是无敌的、万能的。

可上帝真的是万能的吗？

在游戏里或许可以验证这个问题。在很早之前的2001年，美国的Lionhead Studios就开发过一款“上帝模式”的游戏《Black and White》，玩家在其中扮演上帝。和一些建造类、战略类游戏不同的是，《Black and White》由于加入了AI， AI带来的限制就是，上帝一瞬间的善念或邪念，就可能导致玩家人格的不同。所以，事实上在游戏中并不能像我们以为的“上帝视角”一样随心所欲。

《Black and White》（图源：Play Old PC Games）

随后除了续作《Black and White 2》之外和其模仿作品之外，并没有更多的上帝模拟器出现，而且在国内，这类游戏也并不怎么受到关注，甚至百度连个词条都没有。陀螺君本身是对这款游戏评价比较高，原因可以放在后面说。值得关注的是，这种国内不怎么受关注，但是游戏史上评价很高的游戏模式，有了VR版本——《Deisim VR》。

图源：Steam

开疆拓土、呼风唤雨，只需要动动手指

在《Deisim VR》中，玩家扮演的是造物者，这个身份玩家主要能做三件事，创造、维护和破坏。

玩家按X呼出菜单，可以在一片没有任何限制的空间中，选择平原、森林、樱花林、水面、雪地、沙漠、荒漠、火山等等各种地形进行布置。同时也可以在地形之上放置动物、矿物等等。

《Deisim VR》菜单页面（图源：VR陀螺）

这一点和大部分建造类游戏类似，不过有趣的是人类的初始村庄叫“伊甸”，在各个地形上会自动衍生出各种村庄、文化。身为上帝，玩家并不能对人类的行为进行直接干涉，只能通过他们的需求，直接或间接给他们需要的材料，随着村庄规模的扩大，所需要的材料会变得更加高级，也需要更精心的布置和计策。

图源：VR陀螺

维护方面，则是玩家拥有恢复、再生和下雨3种维护技能。玩家可以抓取人类，查看血量或者健康与否，使用恢复能够让在自然灾害、疾病、斗争中受伤害的人类恢复，生病的村庄名字会显示为白色，使用恢复后，会变回蓝色字。而再生技能可以使得被人类过度砍伐的树木、过度捕鱼的水面等等再生资源。遭遇火灾时，则可以使用下雨和再生，一边灭火，一边让烧毁的树木重生。

图源：VR陀螺

从另一个角度看，玩家还需要维护“心理”。在设置中选择是否开启异教徒模式，开启后，会有红衣主教不断在各个村庄之间传教，被染红的村庄会主动进攻并污染其他村庄，这时候就需要玩家不断注意维护，消灭异教徒。

被异教徒感染的村庄（图源：VR陀螺）

消灭异教徒的过程……为了方便陀螺君都是徒手捏：

图源：VR陀螺

其实还有火烤或者水淹等方式，不过总得来说就是有一些毛骨悚然。除了异教徒之外，玩家还得时不常的防止UFO带走你的子民，就像这样：

把飞船扔出去就完事儿了。

至于破坏，破坏包括虚无、龙卷风、大火、雷暴，虚无实际上是一个重置技能，放错了的地面或者想重新装修，使用虚无可以直接把这一块地面恢复到最初的样子。而其他几个破坏技能，小则引起村民四散奔逃，大则民不聊生。

图源：VR陀螺

基本的玩法还是比较简单的，只需要动动手指，玩家就可以享受到在VR里搞基建的快乐，打碎固有的世界地图，重新构建，你可以把雪山放在沙漠中间，每个村落旁边都被群山环绕，或者看着人类村庄逐渐繁荣，不同地面发展出非洲、亚洲、阿拉伯、爱斯基摩等不同风格的村落，获得极大的成就感。

陀螺君的村落全景图（图源：VR陀螺）

但这只是第一层。

基建一把手，心态滑铁卢

这才是上帝的生活

看到这里，欢迎你来到第二层。

除了基础的基建，这游戏，到底玩什么？

上面说了各种各样的操作和上帝技能，看起来操作空间很大，但实际上，玩家能对自己建造的土地造成的影响很小。

首先是重要的人类，由于游戏加入了AI，玩家无法控制会在哪块地皮上产生文明，也无法控制文明的进展，人类会自动分工。比如，只要有水，就会自动有拿着钓竿、划着小船的男男女女去捕鱼；只要有矿，就会慢慢发展出采矿坑；只要有树林，就会有囤积木头的简易仓库。

虽然兔兔很可爱但上帝本人没有任何办法

（图源：VR陀螺）

一般建造类游戏，是玩家决定在哪里放置房屋。而在《Deisim VR》，或者上帝模拟器类的游戏中，房屋村落的形态也不是玩家能决定的。虽然能动，但是想要“排兵布阵”非常困难，只能随它去。

同样，以前玩的建造类游戏是由玩家决定生产什么样的资源，或者通过购买、交易等各种方式提供给居民资源，但在这里，除了建造地皮之外别无它法。那么像雪原、平原这样缺乏木材的地方怎么办？

交给人类吧，他们会自己达成交易、自动交换附近村落的资源。

图源：VR陀螺

人：“上帝，少管人类的事儿！”

但又不能真的不管，毕竟只有一个上帝，异教徒的出现，就是在挑战你的权威。

异教徒蔓延速度非常快，游戏时间10分钟就会污染将近一半的村庄，而且前文也提到过，这些红色的组织会不停地进攻附近村落。

作为一个从小受到传统教育的小孩儿，陀螺君对异教徒的行为和急速扩张的模式本能地感到恐惧，所以基本一出现异教徒就会立刻消灭，至于所有村庄被污染会变成什么样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
另外，玩家的负面操作会严重影响城市的进展。比如，出于好奇，陀螺君开始放了很多龙卷风，第一个引起全村尖叫，第二个、第三个人就全被吹跑了，一切文明毁于一旦，只能从头开始。不过人类的自我恢复能力还是很强大的，没一会就进入有模有样的文明时代了。

总得来说，《Deisim VR》虽然给了玩家“上帝”的名号，这一名号也让玩家在搞基建、掌控自然界上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，但实际上，对人类文明的形成、城市的发展产生的影响很小。真正成为上帝，是有自己的烦恼的，我们无法对其中的人类有过多干涉，就像当年没有人能控制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一样，人类有自己的意识、文明，即使神也不能阻拦。

这也是上帝模拟器类游戏跟普通建造类游戏最大的不同，好兄弟，做上帝是要干活的，可不是输入“whosyourdaddy”就完事儿了。

简单直接的玩法和意义冲突吗？

实际玩儿《Deisim VR》的时间也不止5小时，通过回顾体验游戏的心态，陀螺君发现自己会对这样类型的游戏产生很强烈的情绪起伏，时常会觉得生气、头皮发麻，或者感觉愉悦。为什么？

肯定不是因为操作。这游戏操作属实过于简单，大部分花样用在前期，前期渡过后就是不断的重复几个技能。并不能像竞技类、RPG游戏一样，针对局势快速反应、进行一连串复杂操作后取得胜利，感受自我评价提升的快感。

那么这种快感来源于何处？

情绪价值，或者对游戏意义的感受。西方神话体系的上帝和我们神话体系的玉皇大帝是不同的，特别是古希腊、古罗马，住在奥林匹斯山上的那帮人，他们不像玉皇大帝、王母娘娘那样干脆住在天宫，而是处在天和地之间。放置在中国的体系中，就是半人半神的存在，也就是说古代西方的神话体系中，把神更看做是一种榜样、一个可以促使人不断变好的精神领袖。

古希腊神话里的宙斯（图源：ThoughtCo）

所以在《Deisim VR》这类上帝模拟器里才没有绝对的统治能力，正是因为在对“上帝”这个角色的限制下，才让游戏有了更多可以探讨的意义价值，才能因为异教徒、外星人的出现激发玩家的情绪。

在国内VR游戏圈，陀螺君也观察过不少开发者，可能因为国内游戏产业的工业化落后太多、可能因为小时候环境的执念，很多人执着于开发一款精美的、能够与《巫师3》、《GTA 5》、《怪物猎人》、《荒野大镖客》这样的神作媲美的作品。

《巫师3》主角杰洛特

追求材质精美、光影绚丽、地图精巧、剧情饱满并没有错，但这仍然是在追赶别人的脚步。在VR这样一个尚未确定格局的领域、我们已经看到国外在用玩法代替“精美”的情况下，始终不变去追求“精美”真的是一件好事吗？

《塞尔达传说：荒野之息》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玩家念念不忘追求“绿帽子”套装，俄罗斯方块的长条为什么能成为一个梗，昆特牌为什么能独立成为一款游戏，又为什么到现在霜之哀伤仍然是常见的网游名之一？

因为意义，因为在玩游戏的时候，我们被某个情节催动情绪、因为游戏的设定让我们这么多年都难以忘怀。时隔多年，或许很多人不记得自己第一次玩的游戏叫什么名字，但仍然能回忆起当时的天色、温度和快乐。